盐昔昔

【靖苏】五云裘(ABO)章二十七

*和尖尖 @小小爵士  的联文!!!!!我爱尖尖!!!!!

*架空AU。ABO加持。生子待定。

*高亮:本文ABO设定中,无信息素、无发情期、无标记!!!三无ABO,绿色健康的ABO(依旧很黄)!!!

*和亲梗。

*草原游牧民族首领琰X中原王室私生子苏。

*一切的一切全是编的。没有值得考据的地方。

萧景琰一行人回到停留了小半月的驻地时,往日的烟火气荡然无存。

各家帐外牵线晾晒的衣物、干肉,冒着鲜奶热融融的香气的铁锅已不见踪影,牛羊车马,草料谷物,大多正随人奔波迁移。但营地四周除却巡逻的羌人增多一倍,且留守的兵士多整装磨刀,调试鞍马之外,也并无一点两军交手后留下的痕迹。

萧景琰眼见叛军未到,无需做最坏的打算,心中稍定。

如今的气氛令人不安,上空流云似乎与时间一同停滞了。阳光灼热,草里有渐融的雪,马蹄踢踏时会微溅泥水。

萧景琰愣神的空当,看见他们回归的羌人都围过来行礼,戚猛也远远赶来,一番招呼后心急地问萧景琰:“王上,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萧景琰把放远的目光从那座静谧得不同往日的王帐收回,目光冰冷,不轻不重地吐出两字:“迎敌。”

“是!”

戚猛领命抱拳,神色中流露出抑制不住的激动,他一句告退还未及请示,萧景琰却叫住他,眼睛仍望着王帐,两道浓眉拧得很紧:“戚猛,我不在这两日,这里有什么事没有?”

戚猛不明所以地摸摸头,想来想去,不觉得这几日有什么值得上报的事情,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列战英,见他看看萧景琰,看看远处,又看看自己,目光飘忽不定,心里更拿捏不准,最后心一横,说道:“没什么大事,请王上放心,弟兄们都已经准备好,就等您一声令下啦。”

话音刚落,他转眼果然看见列战英小小地叹了口气。

萧景琰面无表情,“哦”了一声,允他告退。

戚猛见已无事,便放心走向不远处围聚整理戎装的兵士,不一会儿,就听见他一声呼喝,声如洪钟:“备战,备战!咱们打得他屁滚尿流……”

列战英驱马上前,低声道:“王上,请您允臣与戚猛一同集结将士,等候王命。”

萧景琰点点头,拍拍他的肩道:“去吧。”

说完不等列战英言说领命,兀自轻夹马腹,直奔王帐而去,接着翻身下马掀帘入帐,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帐内一如既往地昏暗,萧景琰方从阳光下进来,乍一看,一个人影也未见,心中一紧,沉声道:“王后。”

这时,一团影子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桌案之间舒展立起,赫然是熟悉的身影。梅长苏如常端立眼前,唤一声“王上”,行一次大礼。

这回萧景琰并不拦着他,由他跪地长揖,也不扶他,待他起身,才咬牙问道:“你在做什么。”

梅长苏为萧景琰的语气吃了一惊,听出羌王的隐怒,抬眼看他,见他皱眉望着自己,一时也不知他生气是为的什么,便道:“臣在等王上回来。”

萧景琰“哼”了一声,有些粗鲁地将他拉近身来,揪着他的衣襟道:“梅长苏,你好大的胆子。”

梅长苏闻言,莫名其妙:“臣不明白……还请王上明示。”

“明示。”萧景琰扯出一个冷笑,“不知王后命老弱病残远迁阳关,未战先乱,用意何在。”

梅长苏一听,明了了大半,解释道:“昨日岗哨前来通报叛军已近,将士调度自然要等王上回到时才行定夺。但臣想既将生大战,变数未知,老弱妇孺若不及时远离,到时必受牵连。家眷如此,战士难以心安,战力恐有减损,我…臣便让戚猛告知各方将士,由他们自与家中人丁决定迁移之事。故军士自知家眷此去非为逃,实为避,军心尚稳,战志未改。”

萧景琰没有说话,梅长苏知他在听,又道:“臣原想让他们渡河,在对岸安营,这般行事相隔不远,有什么情况也便于调军照应,但因他们并非都为身体强健之人,渡河恐怕要费一番时间,在此事上耽搁耗时过长可能致使战机贻误。臣让他们往阳关城方向走,一来城中安全,二来河岸地形起伏,可为战地留下充足的空间与变动余地,三来他们途中定会遇到王上,这样也好提前告知王上。”

萧景琰沉默几秒,松开了抓着他衣襟的手,踱到一旁,背立不语,过了一会儿,突然发问:“你为何不走。”

梅长苏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嗫嚅了一会儿,没有作声。

萧景琰转身,又一次走近,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也在家属之列,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走?”

梅长苏被他话中的急切一激,袖中的手渐渐攥紧,挺直腰脊,一字一句,话语铿锵:“王上容禀。臣虽孱弱,无力举刀杀敌,但臣身为将门之后,略习兵法,还可为王上效绵薄之力,断无临战退缩、龟缩人后的道理。”

萧景琰听他言辞激越,语间微喘,终于神情稍霁,与他简述几句路遇老者,因听闻的信息模糊以至误解当前状况的经历后,下一步行事计划还未出口,列战英便请入帐中来,通报说万事俱备,哨探探得叛军已在距此五十里的位置安营扎寨。

萧景琰命他让哨探继续关注叛军动向,除此之外,立刻通知主将与千夫长速来王帐议战。

列战英领命出帐,萧景琰取下高悬的地图,平铺在桌上,见梅长苏正要告退,探手去拉他的手,但还未碰到他微凉的肌肤,便改了方向,拉住他的袖子,直牵到桌前,等其余人等入帐。

戚猛等一干将领很快到齐,看见梅长苏在场,都微有诧异,但看萧景琰面上并无异色,便也随之直入主题。

梅长苏还在低眉细细审视地形,萧景琰伸出手上细长的木棍,点一点地图上的几座小山包,道:“这几座山位于营地之前,到时可先伏几队人马,再派遣一队前去搦战,且战且走,佯败诱敌来此,就可以利用地形,弓马夹击。”

戚猛一听,立刻请命:“王上,臣愿作先锋,领队前去!”

萧景琰不语,只听列战英跟着道:“王上,不如让臣前去,留戚猛埋伏更好。”

戚猛愤愤地看他一眼,但临战决策事关重大,他不像往常那般揪着列战英理论争抢,转头看着萧景琰,静候他定夺。

萧景琰环视一圈,视线落在戚猛那里,才道:“你去诱敌,容易恋战,留下打埋伏吧。”

戚猛应下之后,闷声不语。

一阵寂静后,一名千夫长忽然道:“王上,臣以为,叛军人数不少,我们如果分而歼之,可以把战损降至最低,不若多想几计。”

萧景琰“嗯”了一声。

另一名千夫长提议道:“我队尚存有当年用过的绊马索,不如我令他们备好,到时早早在战处备下。”

萧景琰沉吟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此计可行。”

众人各自发言,商榷分配之后,只待领命退下,一旁一语不发的梅长苏突然对萧景琰道:“王上,臣有一言。”

萧景琰直起身来看着他,示意他往下说。

梅长苏接过他手中的木棍,点了点东陵侯的驻扎处:“诸位计划周密,此战胜算已很大,无甚堪忧。只有一点,东陵侯几经挫折后,也许铤而走险,夜袭营地也未可知。”

他用棍子在此处驻地的附近几处,离归流河不远不近的地方画了几个圈:“开战几日可派几小队在附近这几处驻扎,待到时叛军偷袭,便可多方合围,将他们一举拿下。”

萧景琰沉吟片刻,似乎眼角露出了点笑意,表示此计可行,他无疑义,其余众人自然应下。

几经核查后,确无疑处,将领们赴命告退,自去准备,剩余便留战场机变。

一切几乎都在意料之内,叛军的动向与行事之风一看就能轻易辨认出此为东陵侯的手笔。

萧景琰的部下皆骁勇善战,且计划周全,有备而战。而东陵侯连连中伏,节节败退,不得不使出杀手锏,晚间偷袭。

但不幸的是,他唯一的希望早已被梅长苏扼杀在襁褓中。

他派去袭营的一队人马使戚猛他们俘获了大批人马物资,萧景琰这一方毫无疑问的军心稳定,士气高涨。

让萧景琰意想不到的是东陵侯的军马数量。他原以为自己这软弱无能的四哥最多在封地内培植些饭桶菜包,足以让他自保,断不能成为他谋逆的资本,不想东陵侯举兵利落,不顾身边无军师襄助策划,领来的人马也不在少数,后备粮草十分充足,一时也不知是不是他脑热之举。

本来近日迎战时几乎未遇难关,但临到主力覆灭,只剩余孽负隅顽抗时,萧景琰却难一举擒拿主使。

他深知东陵侯的性情,死战与逃生两条路,东陵侯定选后者,论骨气,这位侯爷虽不如其他任何一位兄弟,但论油滑,他远胜诸人。

故萧景琰一面应付正面主战,一面早早命人候在东陵侯必经的两条逃路上。

东陵侯对萧景琰安排的一切一无所知,他只顾着算计自身进退,全不推演他人行动,故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无知无觉。

于主战场再一次挫败,主力折损将尽的那晚,东陵侯卷囊纵马,领着幸存者穿梭在那拉提将要散去的夜色里。

但只转过几个小山脚,晨光初露以前,他们就遇到了一条难以逾越的河流。与寻常河流不同,构成它的是绵延的火把与身披甲胄的人。

这样的阵仗东陵侯在年纪尚轻,随先王出征时曾见识过。那时,与眼前所见几乎相同的队伍作为羌族人手中最锋利的刀剑,直面外侮,开疆辟域。

后来羌族改朝,王位易主,东陵侯此生原难见识新王手下的虎狼之师,可今朝眼见他们集结同仇,皆是冲自己而来。

按东陵侯往日的性格,早该两股战战,不知所措,可这两日他除听属下禀告战况时稍觉胆战,其余时刻但凡想到自己还剩一条不为人知的逃路,也能勉强捱过。

此刻生路已尽,刀光剑影近在咫尺,他无需做惊弓之鸟,倒也不再像往常那般害怕了。

萧景琰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东陵侯已不觉羌王对自己有什么压迫感,只觉五云裘的光泽在火光下格外刺眼。

他看见萧景琰的身后有那么多兵士,其中不乏弓箭手,他们渐渐围拢过来,自己身后有人开始放下兵器。

接着自然听见那边阵营里主将说出蛊惑人心的话:“现在放下兵器,降于王上,王上保你们不死……”

东陵侯不知哪来的勇气,抽刀出鞘,攥紧了刀。他过去几十年人生中从未像这一刻这般,如此明晰刀柄的浮纹。

“哗啦”一声,对面的箭头、矛头、枪头整齐地指向他,只需萧景琰一声令下,他一条小命顷刻就该葬送在这不知名的山脚下了,但萧景琰却扬了扬手,那些兵器纷纷被收回。

“四哥,降了吧。”

他摸不清萧景琰的心态,他是真在耐着性子劝自己,还是与赏玩猎物濒死前惨状的猛兽并无二致。

萧景琰见他未作回应,没给他太多揣度心思的机会,不管身后一众紧张戒备的部下,翻身下马,大步走近前来道:“难得四哥有拔刀一战的决心,我今日成全你。”

话音刚落,东陵侯便觉冷光一晃,转眼间羌王的刀已劈到眼前,他匆忙举剑格挡,虎口一麻,剑险些脱手。

不待他重整旗鼓,冷光再闪,这一次是从右侧滑过。东陵侯剑还未举,右腿忽然剧痛,不多时,一股热流从刀口涌出来,濡湿了一小片布料,接着他的腿不由自主地一软,虽以剑支身,但还是单膝跪了下去。

萧景琰一声意味不明的笑不远不近地灌入他耳中:“四哥还是老样子。”

东陵侯垂首,已不抱任何生还的希望,最后一刻,他念及面前人的身份不仅是羌王,自己应该还有一分请求的余地,稍作犹豫,开口道:“你既叫我一声'四哥',就看在这辈子做兄弟的缘分上,给我个痛快吧。”

四周安静了一会儿,他亲耳听见萧景琰允道:“好。”

东陵侯放心地低下头,闭紧双眼,觉得那拉提今日的风声好似啼哭。

没等来脖子上的凉意痛感,忽听远处人马声交织沸腾,转瞬逼近,萧景琰的刀劈在一旁的草地上,草屑纷飞。

他听到一个阴鸷的王者的声音:“没想到四哥还留有一手,先前低看了你。”

东陵侯抬眼四望,看见不远处一彪人马急速奔近前来,这边的将士们皆蓄势待发,萧景琰已跃于马上,挥刀喝道:“战英,看好他们,其余人等,随我迎战!”

一眨眼间,羌王的大队人马分流完毕,一小队四下围住东陵侯等一干人等,另外大部分呼啸而出,撞向来者。

两队骑兵皆难于对方高速挺进的队伍撕开口子,这一撞少不得打头的小部分人仰马翻,后来者毫不留情地驱马后继,所以还未刀剑相向,便有人先丧生马蹄。

接着是第一声马嘶,那之后,血肉横飞,喊杀震天,哀嚎遍地。

萧景琰断没有料到东陵侯藏有后着,这一仓促交手,毫无防备,先输了势头,且这队兵将数量不少,装备精良,也不疏于作战,一时间竟能牵制局面,致使战况胶着。

不知是第几个人迎面扑来,他今日未着重甲,一开始刻意防备,到后来看多了双方杀红了眼的兵士,终于刀锋凌厉,或刺或挡,皆依赖自身反应,心绪已近麻木。

血汗齐淌,萧景琰也不抹擦,汗水入眼辛辣,他几次因此分神,背后挨了几刀,但都不重,不等己方兵卒相救,出手之人便被他反手一刀结果了性命。

那边厢东陵侯的人看羌王酣战未了,不约而同地暴起反击,与列战英等人交上了手。只有东陵侯从看见来人时的疑惑不解,在此刻因松了口气而转为浑身瘫软。他龟缩一旁,握着剑,大气也不敢出。

他瞪起一双小眼睛四处观望,很快注意到斜前方有一匹失去主人的跛脚战马从死人堆里站起来,正在缓慢移动。

东陵侯依然没有足够的力气站起身来稳稳当当地走过去,干脆手脚并用,奋力向那匹马爬去。

那段路程并不短,东陵侯一心求生,只顾爬行,没有注意到杀声渐息,只知自己抬眼时已能清晰地看见四只乌黑的马蹄。

他想象到自己纵马奔驰的样子,正想到萧景琰如何躺倒在地,浑身是血,眼睁睁地望着自己远去,脖子上忽然一凉一痛,吓得他尖叫出声。

一柄带血的剑抵住了他的咽喉。

他慢慢回头看去,果然见到了想象中的萧景琰,浑身是血,满目苍凉,他听见他语带鄙夷:“押下去,关起来。”

两个士兵上来拖走了东陵侯。

萧景琰归剑入鞘,翻身上马,回望一地狼藉。

战场寂静,生者伫立。这片无垠的原野养出了羌族粗犷纯朴的民风,以至全族尚武重武,历来以武力征服四方。

可刀剑拳脚能伤人身,却难能服人心,今日死者便是最好的证人。

他在这一刻看不懂以往为自己熟悉的那拉提了。

粗略安排完剩余善后之事,萧景琰不愿多耽搁一刻,一人纵马,先行回程。

萧景琰就这么拎着剑,血淋淋地撞进了王帐,气喘如牛。他的腕上与剑身一样,鲜血未凝,有几滴在剑的尖端汇集,砸在暗色的兽绒地毯上,发出几不可察的微弱闷响。

帐内静得能辨呼吸,梅长苏正从案上拿起的那册书卷滑落回去,紧接着便听他两声高呼:

“蔺九……蔺九!”

萧景琰看着他一反平日端方谦逊的举止,疾步走来,眼里就像焚着两团焦火。呼吸之间,一双稍有暖意的手轻轻覆在自己握剑的手上,萧景琰的心如同梅长苏近在咫尺的呼吸一般,微微一颤。

长剑落地。

梅长苏头一次毫无防备地见到这样的萧景琰,不知该说什么话,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极轻极轻地问道:“你疼吗?”

萧景琰不知该如何作答,但仅这一恍神的功夫,也足以让梅长苏错怪他当下的状态。他眼睁睁地瞧着梅长苏方才问话时眼里的一点希冀在刹那逝灭。

在梅长苏走过身旁,要掀开帐帘再次急传医者的那一瞬,萧景琰握住了他细瘦的手臂,然后很快放开,皱着眉头,十分不满地看那不染微尘的素色长衫袖上多了一片醒目的血色。

梅长苏被他突然伸出阻拦的手吓了一跳,回身望着他,一脸茫然。

“我没事,血都是别人的。”

梅长苏听不懂似的,反应了几秒后,慢慢靠近他,目光在萧景琰周身带血之处流连,几度伸手,想要触碰他的战衣,但每回都在将触之际收手。

萧景琰低眉看他,不知该说什么,心里暖融融的,像陷在绵羊柔软的长毛里。

从前他领着羌人出生入死,利用刀剑开疆拓土,也吃过无数次刀剑无眼的苦头,但他与其他勇士一样,从不惜命。以后,这个习惯怕是要改改了。

他正出神,忽然梅长苏一贯温雅的声音落入耳中:“王上,我替您更衣吧。”

萧景琰平展双臂,任由梅长苏动作。染血的盔甲跌落在地上,虽隔在两人的足尖之间,但萧景琰还是在它落地的那一刻不管不顾地将梅长苏轻轻搂住,埋首于他的肩颈,等候心中汹涌的屈苦的浪潮平复。

满帐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交缠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梅长苏感到颈侧萧景琰急促的呼吸终于变得绵长,忽听他道:“四哥谋逆,我并不意外。他带来的人马中,有几位当年一道随先王征战四方的老将,其余都是迁移分支的族人,他们若说要降,我本不会为难。”

梅长苏侧头轻靠着他,缓缓抬手,一下一下抚着羌王披散的长发,听得这向来如啸聚山林的凶兽一般,强硬得近乎冷血的人喉咙里滚出几声低低的呜咽:“羌族历朝积累王业,志在开疆,羌王的刀刃从不直对羌人。可我今日浑身沾染的…都是族人的血啊……”

梅长苏缓声抚慰道:“逆臣背叛羌族与王上在先,他们不配为羌人,王上的刀刃依然是对着外人的。”

话音犹然在耳,梅长苏忽然精神一震,透过厚重的帘布,眼前浮现出另一番景象:往日色彩鲜明的群山长河,连天碧草上覆盖着触目惊心的血和尸首,天地间剩下的只有亡者的颜色。

残旗浸泡在河岸余波里,鲜血逐渐干涸;高呼“死战”的将军已经咽气多时,享有空名的王侯被人间遗忘;而后,胜败腐化成土,河流澄澈,碧草仍青。

今日种种,是羌族内战的下场,明日未到,整片神州大地的归宿还未可知。

腥风血雨卷过,萧景琰与梅长苏在晴空下重逢,皆有一瞬心软,一瞬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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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长一更(。ò ∀ ó。)

二十七章,整整二十七章,靖苏终于抱上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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