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昔昔

【靖苏】五云裘 章四十(ABO)

*和尖尖 @小小爵士的联文!!!!!我爱尖尖!!!!!

*架空AU。ABO加持。

*高亮:本文ABO设定中,无信息素、无发情期、无标记!!!三无ABO,绿色健康的ABO(依旧很黄)!!!

*和亲梗。

*草原游牧民族首领琰X中原王室私生子苏。

*一切的一切全是编的。没有值得考据的地方。

陆清渊的死讯传到金陵时,举国震动。

这已是太后掌权以来数不清第几位与朝堂局势无甚瓜葛却仍然被株连的人了。

以往死去的皆是死谏、上书弹劾、或言语中有对太后及其党羽掌权遮天,挟天子以令百官等行为不满的臣子。

这回当然没有例外,陆家长子陆清渊的死因也和反对朱氏有关,但这个人比当时任何一位大臣的身份都特殊。

他的父亲是历经两朝的陆相国,德高望重,早在太后扶植先帝时已看出皇权旁落的苗头,四处联络大臣,明面上上书劝谏,暗地里设局周旋,企图通过各种手段各方施压,把太后的计谋扼杀在襁褓中。

奈何皇帝身处深宫,太后说是日夜陪伴,实则为日夜监禁,皇帝一言一语皆由太后授意,一举一动皆在线人眼中。

故以陆相国为首的一帮臣子虽耗尽心力,使出浑身解数,也未能斗倒那个站在皇帝身后,凡事以皇帝之名行事的女人。

在获得一封敕令罢官归乡的密诏后,年事已高的陆相国因疲惫失望而乞骸骨,连带着一部分心力交瘁的老臣归田隐居,留下的多是较他们而言资历尚浅的青年官吏。

照理,事情应该就这么了结了,不想这才是个开头。

皇帝病危的消息由宫中传出,一时间人心惶惶。

老臣们在自家没歇上两天,太后派去的杀手便一个一个到了,暗夜里刀锋流光,光下割断的不仅是人的经脉,也是苏氏王朝的经脉。

本着凡事做绝,有仇必报的狠戾性情,太后借皇帝之口连下密令,白日刽子手手起刀落,夜里杀手倾巢而出,不放过任何一个当初曾对她哪怕只是稍有微词的臣子。

当时没有站在太后一边的大臣几乎每一位都被落以株连九族的大罪。

除了陆相国。

陆相国归家不久便撒手人寰,因其年事已高,算是寿终正寝,那时陆家长子陆清渊正将入仕,因守丧而推迟上任。次子陆清源自小便醉心于江湖山水,逍遥在外,此时收到了陆相国逝世的消息,正往家中赶。

陆家二子性情志向截然不同,长子诗词字画颇有名气,未入仕时已名动江南,次子流连江湖,也有一些行侠仗义的传闻,只不过比其兄长低调不少。

如今父亲寿终正寝,将要为官的陆清渊多多少少听到些朝堂风声。

陆相国生前留下了遗物,嘱咐他无论情况多么危急,都要舍命护好这些奸人罪证,陆清渊为人正直,早看不惯朱氏翻覆之下昏黑的世道,故有心承父之志,为官后救万民于水火。

家仆眷属劝他暂避风头,但他满心只有坚守遗训的想法,而无避祸的念头,且想父亲已然归西,自己需守孝,又未入官场,平日里并无任何动作,应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直到当晚杀手的刀刃在他脖颈上划开一道细缝时,他拒不逃避的想法都未来得及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陆清源回到家时,惊悉兄长死讯,还没来得及料理后事,陆宅便起火了。

一场大火烧塌了陆家祖宅,宅中书籍古物下人以及宅中人的家眷皆于那场大火中化为灰烬,陆清源不知所踪。

回金陵复命的杀手道陆家人死绝。

朝野哗然。

且不说当年陆相国为这个飘摇的王朝鞠躬尽瘁,劳苦功高,单就那极负盛名的无辜才子陆清渊的死讯也足以激起千层浪。

陆相国无罪,但陆家覆灭,便是遇害。

当时的朝臣已无人敢多言太后作为,但想人言可畏,万民激愤,帘幕后那个只手遮天的妇人该有所收敛了。

不想朱氏非但没有胆怯之意,反而步步紧逼,没过多久,皇位上便换了人,换成了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孩。

不知朱氏到底从哪里抱来的,那小孩荣登皇位时,只晓得说一句“我叫庭生”。

随着一轮又一轮的杀戮,文臣武将之列皆有遇害者,原先身居要职的大臣们几乎死绝。

幸存在朝的那些人终于学会了缄默,有心以命相抵忠君报国的,转念想想那来路与血脉不明的孩子和面目阴鸷的朱氏太后,以及她手下势盛的党羽,除却一声长叹,再无作为。

朝臣们活得水深火热,那段时期,上朝前与妻儿话别,交代后事,已成了惯例。

而远在庙堂之外的百姓也没好过到哪去,先是饥荒,饿死的人多了,流民与尸体暴增,四处流亡的人带着四处流亡的病菌,原先富庶的王朝疆土沦为人间地狱。

中原未战先乱,深而又深处,黎民和着血泪的哀嚎本应响彻九州,却被高位上的掌权者一手扼死在他们曾经热爱的故土。

瘟疫之灾好容易消减下去,活着逃出病灾区的人们大多举目无亲,明明天地广阔无垠,他们却没有一寸容身之地。

此时,出现了一群人,他们乍一看似乎与流民无异,却用三言两语点燃了幸存者的希望。

“跟我走,逃到北边去吧,我的亲朋从那里传信回来,那里有富庶安定的城池,逃往那里的人都能活下来。”

这便是萧景琰的答案。

那日他引了一些中原人见过梅长苏,梅长苏与他们相谈甚欢,萧景琰回来后珍惜自己与梅长苏私下里独处的时间,几次要打断他们的谈话,都没能成功,后来只得以梅长苏身体孱弱长时间坐谈甚为辛苦为由,送走了来客。

待他们走了之后,他果然等到了梅长苏的询问。

萧公子一面心满意足地将自己的王后抱了个满怀,一面把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原来他与梅长苏那段悠闲日子刚结束,再亲自巡视阳关时,撞见中原无权无势的老实流民被地痞欺凌,一人被打死,数人被打伤,一群中原人在官府前击鼓求助的场景。

萧景琰一眼看出其中几人虽算得上蓬头垢面,且身上有撕打后的伤痕,但言辞锋利,条理清晰,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一些气度,料定那不是一般人。

再一想梅长苏便是中原人,见这几个举止看上去与梅长苏似是一路的温文的人有理说不清,心中不由升腾起的一些打抱不平的欲望。

他瞧了瞧自己身后跟着的戚猛,思虑一阵,翻身下马,命身后随从散去,于暗处待命。

然后他一个人走上去,以萧公子之名细问缘由,末了一展武力,亲自收拾了几个地痞,剩下的那些放了几句狠话,道几句自己身后有大哥撑腰,下次要他们好看之类,一哄而散。

在场的人以及在暗处旁观的萧景琰的下属们以为事情应该到此为止了。

不想羌王当晚在宿处处理完城中要务之后,下令次日张榜,城中居民随时可向官府举报扰乱治安者,被告者经官府查明,无论情节轻重,皆严惩不贷。

自此开始,萧公子便在阳关城中活跃了起来。以往他只出现在羌王宿处,行踪隐秘,如今时常在街巷中寻找并发现问题,帮助他人积极向官府上报,城中官员也配合处理,一时间阳关城比以往更加井然有序。

萧公子也因此结识了许多中原人,最后竟发现不少有志之士,于是刻意结交。

起先他们只是坐在茶楼斯文谈话,话语间颇为拘束,仅限诗书,后来时日一长,此地天高太后远,话语由古人言语转为当下时局,萧公子也就在合适的时间将他们邀往合适的地点,见到了合适的梅长苏。

于是越来越多的中原人在城中安心地落户。

除有识之士外,萧景琰也好生安排了一些目不识丁的底层百姓,那些人勤恳半生,乍逢战乱病灾,被大势挟裹,不知所措,拖家带口顺流到边关,原以为塞外一片荒凉,相比中原故土唯一的好处就是无病无灾无战乱,不想这里不但生活安宁,而且巍巍边城内竟有繁华景象。

就此安居之后,流民中身强力壮但相貌平平的人便被城中纵马往来的大人物找来,询问过是否愿意在他们的帮助下谋一条生路后,不愿意的被放走,愿意的就安置好他们家眷后辈的活路,再给钱财,然后将他们领到城中不起眼的小巷内,避人耳目,被一些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要向何处去的人带走。

他们不知,萧景琰和梅长苏却知,这些人去的是江左盟总舵或分舵。

自中原来人第一次踏入羌族王帐那晚,梅长苏便在他们离开后放飞了数只信鸽。

中原局势正乱,故信筒里什么也没写,虽然一片空白,但各位舵主一看便知,传信筒中无信,便是有事当面商议,于是纷纷赶往羌地。

梅长苏布置的任务不易不难,将从羌地找到的这些不起眼的人培养成江左盟的人,然后领着他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在百姓中散布消息,制造他们需要的氛围。

当然,一定保证他们的安全,能使他们在太后的眼皮底子下来去自如。

一番布置后,舵主们带着人,领命而去。

日子总是好相与的,闲也能过,忙也能过,各有各的好。

梅长苏的悠闲日子是暂时到头了,每日都有人来找他,那些人中总会藏着些饱读诗书的学士,起先温文尔雅,兴起高谈阔论,一方帐子里便充满了往日没有的活跃氛围。

这晚又有两人来找梅长苏。

从下午他午休起后,一直坐到了晚膳用毕,萧景琰从森林中打猎归来,与他们吃了一次晚饭,之后又出去巡视四面。

再回来时想着那两个人应该说够了走远了,没想到掀帘进去那来访的两人还是安安稳稳地坐着,一声“长苏”堵在嗓子眼里,硬生生转成了“先生”。

梅长苏抬眼,读懂了萧景琰看似平和的面容下隐藏着的颇为不满的情绪,眼睛一弯,看着他露出一个安静的笑容,灯烛映照下,神色甚是安详。

萧景琰因此心平气和地走到他们身边,坐下来勉勉强强听了一会儿来人议论的中原时政。

好容易熬到这两人说够了,话题将收未收,梅长苏似乎倦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话茬。

萧景琰眉头便皱了起来。

好在那二人识相,终于起身告辞。

他们将那两人送至帐外,又陪着走了一小段路,才驻足目送他们远去。

萧景琰转头瞧瞧身旁半眯着眼的梅长苏,一把将他搂过来,和他一起慢慢往大帐走。

在看到梅长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之后,萧景琰终于忍不住,不满地问道:“这两个人从晚饭后不知消停地与你说到现在,你累了为什么不打断他们。”

梅长苏闻言神色清明起来,郑重地对萧景琰道:“此二人有经世之才,若能归于王上麾下,将来必将大有作为。”

萧景琰说:“嗯。”

梅长苏又道:“中原颓势难挽,已是危急存亡之际。”

萧景琰点头:“嗯。”

梅长苏道:“该考虑筹备粮草调遣兵将之…萧景琰,你在听吗。”

萧景琰道:“在。”

梅长苏于是不解:“这等大事,何乐之有?”

其实在旁人眼里,萧景琰只是眼角中微微含了一点笑,唇角似有向上弯曲之意,这点变化微小得即使仔细观察也难瞧出来,但梅长苏偏偏一眼就从羌王貌似无动于衷的面容中看出来一点忧伤的温和,更多的是欢愉。

萧景琰弯腰将他抱起来,走入帐中,将他轻轻放下,解开梅长苏的裘衣,让他倚在榻上,自己转身去放置两人的外衣。

然后梅长苏听见背对着他的萧景琰极轻极轻地说了句什么,轻得犹如夜幕下的旷野中某一朵花悄然绽放。

“这样你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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