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昔昔

【靖苏】五云裘(ABO)章二十一

小小爵士:

*和小仙女 @昔我往矣 的联文!!!!!我爱小仙女!!!!!


*架空AU。ABO加持。生子待定。


*高亮:本文ABO设定中,无信息素、无发情期、无标记!!!三无ABO,绿色健康的ABO(依旧很黄)!!!


*和亲梗。


*草原游牧民族首领琰X中原王室私生子苏。


*一切的一切全是编的。没有值得考据的地方。




章一   章二   章三   章四   章五   章六   章七   章八   章九   章十   章十一   章十二   章十三   章十四   章十五   章十六   章十七   章十八   章十九   章二十   【番外一】




  同戚猛一席话后,萧景琰稍微有了些底气。他不是那种惯会讨人喜欢的人,甚至经常被左右评价说太过耿直而易无意中得罪别人。如新劈的岩石那般棱角分明的性格,在袭承王位后愈加锋利。毋要说去讨好一个人,就连遂谁人的意都不是那么轻巧的事。


  只是近来,萧景琰认为自己做得不错,至少看起来是那样子。


  毕竟情爱,碍于口舌,不好直接说自己特意用心,于是萧景琰便在新收服的五座城池上多留意些。


  中原之计欲速则不达,五座城池只是个小小的开端,实在算不上什么,然则梅长苏看起来对这城池的热情极高,政条公文写了好几本,篇篇行云流水、无懈可击。萧景琰看了,觉得文书甚是周全,虽已应允将城池全权交付与梅长苏,但又记挂着要格外照顾以表心意,便催着列战英拿着文书赶紧做事,好让梅长苏多些清闲来休息。


  再想,想到那晚红装春酒,按理说虽是梅长苏误会在先,但自己也不是完全不担责任,故心里总有些愧对于他。那情丝绕果然不是什么善茬,一番折腾之后使得那人玉面更加病白,后来还受了风,定是要多加休养。萧景琰觉得自己体贴,将治理城池的事里里外外安排好了,面对梅长苏的请示也一概以病养为由回绝,只想让梅长苏坐享其成便好。


  令梅长苏感觉到他的好意,该不是多么难的事情。他看起来是那种惯于承受苦痛的人,多病孱弱,但毕竟傲骨一身胸有大志,即便是瘦,也要瘦得像中原的竹子,刚直不阿,宁折不弯,心思又那么缜密,故但凡受些照顾,总要注意到的。


  看着梅长苏日益红润起来的脸色,萧景琰有些沾沾自喜。他想,梅长苏当是时候注意到他的“别有用心”了。


  因此,在这天早上,萧景琰在层层温暖的皮裘之中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梅长苏只披雪白里衣,安安静静跪坐在他身边。他未束发,任一头乌黑柔发散落肩头,清雅的五官平和,似笑而有情,好一副娴穆淑德的样子,惹人目光流连,然他不动,只坐着,只看着萧景琰,似一位耐心的师长,默守一旁,等着给他的学生答疑解惑。


  梅长苏少有这样——至少是萧景琰看来颇为含情脉脉的样子——看着萧景琰,他明明是冷的,冷所以疏离。


  萧景琰怦然心动,暗呼自己心意没有白费,稍稍那么示好,即有了回应。他心情非常好,笑着坐起来,想去“明知故问”梅长苏在等什么。


  可没想到在他开口之前,梅长苏率先拱手作揖。


  “王后这是……?”萧景琰不解。


  “我有政事,想请示一下王上。”梅长苏垂手而道。


  “正事?”萧景琰稍有些不高兴,他满心愉悦地等他开口,却等来了这么一个“正事”。看来这些天来他精心照料,大概算不得什么正事。


  “既然是‘正事’,先生有什么话就讲罢。”萧景琰改口称“先生”,冷声道。


  梅长苏犹犹豫豫说道:“关于那五座城池……”


  萧景琰心里一松,终于说到关键了。他笃定梅长苏还是注意到他的心意,后又忧虑自己兴许做的还是太细微,今后要再加把力气。


  只是感谢也好。萧景琰这样想着,语气柔和下来,问道:“是列战英哪里做得不好吗?”


  梅长苏却迟疑片刻,萧景琰见他脸上有些忧郁暗沉,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突兀投靠,又迅速献上一计,王上怀疑也是应该的。”梅长苏深思熟虑再三才道,“我懂王上对我的不放心,故派列将军来做事,所以我应允,以此回应王上对我的猜疑试探。只是列战英按照文书做事,文书毕竟死物,而人事需变通……”


  萧景琰顿口无言。


  梅长苏始终恭敬,继续道:“……这几日我不巧患病,见王上用心照顾,想必王上已消除了顾虑,于是斗胆请示,这五座城池还是由我……”


  萧景琰打断了他:“我试探你?!”


  梅长苏略有停滞,后言道:“王上身居高位,多些疑虑在所难免,我不是小肚鸡肠之人,王上不必避讳。那日帐中交心之后,我会错了王上的意,以为王上意图子嗣,擅自行动,定会让王上认为我急功近利、妄得后权。故我特意收敛,交由列将军行事,相信王上心中有数。当下时机不容怠慢,治理之事还是……”


  他后面的话萧景琰没再听了,留在脑子里只是如蜂嗡一样嘈杂。萧景琰讶异非常,完全不知如何作态,只愣住,愣住,倏忽怒火中烧,觉得自己方才所思所想实在是愚蠢至极。


  原来他这几天温柔相待、细心照料,在对方眼里,却只是试探与猜忌而已?!


  偏梅长苏还在面前浩然正气道:“我只是希望王上能够相信我。王上尽可以用任何的手段来试探我,考验我,我都无所谓,因为我知道我心里忠于的是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背叛。”


  如此刚正不阿,怎不令人动容?


  萧景琰自当动容,但他还有些咬牙切齿。


  萧景琰盯住梅长苏片刻,自嘲地笑了,无奈地点了点头,按住额角,后笑不出来,扭了头下床,把衣服一件件套上。


  梅长苏自以为话说得滴水不漏,至少不至于惹萧景琰生气,所以他非常奇怪,眨了眨眼睛问道:“王上,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萧景琰冷冷披上五云裘,侧头睥睨而道,薄唇横如刀锋,“我只是没想到先生待我之心竟如此机关算尽。”


  梅长苏瞠目结舌。


  他确凿没有想到过这种情况,急忙转身解释道:“王上,我……”


  这时候,蔺九却不适宜地掀开了门帘,他怀里抱着一只乌雕,是小伍。他兴奋得很,根本没注意到帐内两人气氛凝重。


  “先生!王上!”蔺九举起小伍,叫道,“小伍回来啦!”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准时的小伍这一次送信给霓凰郡主竟晚了好些天。梅长苏问过萧景琰,萧景琰不以为意,说这深秋荒枯草原上不好寻捕猎物,晚些天也是正常的。


  梅长苏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蔺九,将小伍留在这里,你先出去吧。”


  蔺九看了看一旁不苟言笑的羌王,似乎也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茫然着连声应下。


  然而羌王却说道:“不必了。霓凰郡主来信,你们定要商议些事情,本王就不参与了。”


  “不,王上,”梅长苏赶紧拦住他,“郡主写的信,定不是为我一人所写,王上还是留下吧。”


  萧景琰一心想出去冷静一下,摇了摇头,刚要张口回绝,就听帐外有人禀报。


  “禀报王上!中野侯于东胡镇压暴乱首战告捷!来请王上详谈战况!”


  “好!本王即刻前去!”萧景琰击掌喝道,借此机会头也不回地出了王帐。


 






  梅长苏就这样被无缘无故地留在王帐中,白白受萧景琰发了一顿脾气仍是一头雾水,但没时间沉浸于惊讶而不知所措。他忙把方才发生的种种梳理了一遍,又反复琢磨自己的遣词造句,意图寻找到令萧景琰猝然生气的原因。


  他皱着眉头想不出来,忽然回忆起早晨时看着萧景琰醒来时的样子。一向威严肃穆的羌王脸上是带着笑的,炅目奕奕流光,叫人难以想象之前他待自己冷淡漠然的模样,似已将他视为体己。


  梅长苏心中如空而裂,似石而崩。他感觉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蔺九见梅长苏脸上阴晴雨晦,更加奇怪于方才二人那相对无言的窘态和羌王匆匆离去的突兀,忍不住问:“先生,您与王上出什么事情了吗?”


  小伍困在他手中好久,终于烦厌了,鼓翼挣出,飞落在一边的架子上。


  梅长苏摇摇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而道:“是我心不在此,以致过于迟钝。”


  蔺九听了,似乎觉察到是什么意思,可见梅长苏的态度,却不知道是该雀跃还是忧愁。


  “所以,先生的意思是……?”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这样问。


  梅长苏想到草原。


  草原上,萧景琰驭着骏马,乘风而奔,潇洒而自由。他的长发泼墨于深浅斑驳的五云裘上,健壮有力的双臂狠狠地勒住烈马的缰绳,使其嘶鸣而不得不屈从。他的五指上布满了粗糙的茧子,那是常年握弓和刀柄所致,触摸到柔软的肌肤,有砂砾一般的质感。


  他只身一人骑马跑在广袤的草原上,奔向的远方有一片烽火连天的高大的边塞城池。中原兵将于通天的高墙之上虎视眈眈、铁甲铮铮,装好了利剑,拉满了长弓,而百姓们在城中饥饿得哭号。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①”梅长苏轻轻念道,又一叹息,“情非自已兮,生不逢时。”


  蔺九无言。这不是他能插话的地方。


  梅长苏转而慰他道:“不必担心我,你先去忙罢。”


  于是他只能先行告退。


 


 


 


  蔺九回到自己帐中,反复思考,认为当下的情况不是什么坏事,无非是几分情恋,亦不是勉为其难,仅仅未到时辰,用不着操心。


  他一边想,一边宽慰自己,一边收拾这几日所用的草药,收拾着收拾着,还发现一些用剩下的情丝绕。


  他真是恨透了这情丝绕,赶忙把它们跟其他准备丢弃的药材一起装进木匣里扔掉。


  随便扔进河流不太好,毕竟是药,不可污染了水源。蔺九想,出了门转了一圈,决定将其埋进帐篷后面。


  落叶归根,春来有时。蔺九拍了拍土,满意地站起来。大功告成。


 


 


 


  哈巴起了个大早,借着蒙蒙亮的天色,按耐兴奋高昂的心情在铜镜前修那横长的络腮胡子。


  今天他要去见一位重要的客人。


  中野侯,当今羌王的五哥,战功赫赫,沉默寡言,自封侯后沉寂已久,这月初突然请缨前往遥远苦寒之地东胡镇压反乱。王上甚喜,连连称赞,战捷之讯传来,理应是速派一名将领前去告慰察视。


  而哈巴一向是对这种劳苦而功低的差事避之不及的,但这一次,他主动请命前去。


  因为中野侯允诺了他一件事。


  哈巴虽早在当今王上夺嫡之前就站在王上这一边,但他那是迫不得已,因为大王子和二王子都看不起他。他郁郁不得志,投靠了萧景琰,却也没为他效什么力,每天只借酒消愁,以为这个一半异族血统的小王子是没什么机会的,可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不得宠的小王子却最终披上了世代荣耀的五云裘。


  因为是侥幸,故王上也不怎么重用他,对他也不冷不淡、不远不近的样子,面对他几次呈上去讨伐中原的谏言也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哈巴很气愤,觉得自己和这位王上根本不是一路子的人。


  比如那次中原提出和亲,找了个从前根本没人知晓的皇子坤泽,随便封了个“江左王”就送过来了,在他眼里根本就是个侮辱,然而王上却收下了。正当他以为这是娶过来给大家玩玩的时候,王上竟还制止了他,说要好好养着。


  这是什么话!哈巴一向看不起中原人,但顾及着王上的血统,一直不敢声张。回到族中,见王上也不怎么搭理这个中原的王后,他心里又生异样。


  不得不说,这个坤泽虽然是个男性,但确实有几分姿色。哈巴有几分蠢蠢欲动,但毕竟有王上的命令,不敢僭越,只把这花瓶当个笑话,时不时寄过去几件歌姬舞女的衣裳说几句暧昧戏谑的话去羞辱一下,倒也取个乐子。


  只是没想到,一开始还疏离甚至发生过冲突的王上与这花瓶竟渐渐亲近,形影不离不说,风枯过后竟还愈发亲密。据说这不费一兵一卒新取得的五座城池还是王后吹枕边风出的主意。


  他震惊到合不拢嘴,想起自己曾施加与王后的侮辱更是后怕。虽然当时并没有收到王后的反应,但难保他不会怀恨在心,而且自己也不受王上重用……


  哈巴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大度的人。他越想越担惊受怕,几乎夜不能寐。


  这时候中野侯找到了他,中野侯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曾几番羞辱王后的事,但他却没有为难自己。


  “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哈巴想起中野侯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如果我当了王的话,我这个位子会是你的。”


  从此他不但不担惊受怕了,反而昂首挺胸起来。趁着王后还没有动静,迅速行动,按照中野侯的命令,在王后帐篷附近潜伏寻找有利的痕迹。


  哈巴把那个刚刚挖出来的木匣又擦了一遍,他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但目前它是唯一可疑的看起来还有些价值的东西。


  他得把它带去给中野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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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选自《诗经·国风·周南·汉广》




用了原剧中的台词,但语境有所不同,大家海涵试着理解一下w


哈巴在第二章出场过哦,可以去回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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